文 | 財經故事薈
17日以來,河南多地出現持續(xù)性的強降水天氣,暴雨頃刻降落,迅速積蓄成洪水猛獸,沖垮了高筑的壩堤、淹沒了熟悉的城鄉(xiāng)、涌進了地鐵和隧道。
有人從雨災里奮起自救或無奈撤離,也有人向深水處無畏挺進。
一批企業(yè)救援力量,也聚集在災區(qū)一線,他們窮盡高效的管理、先進的技術和可關聯的一切人力,從線上到線下,從水陸到空中,緊隨政府部門,展開救援救急救人。
參與救援的,其實都是普通人。但 ?在關鍵時刻,他們義無反顧走進雨中,跳入水里。
暴雨之下,街頭一家家普普通通的店鋪,成了臨時的救援據點,有人遲疑,但無人退卻。
7月21日20點,河南省越人大藥房開封第十分店外,雨聲鼎沸,積水上漲,店長周鑫鑫和同事被困在了店里。
就在周鑫鑫望著大雨發(fā)愁時,她收到了一份來自京東藥急送的訂單。
通常,這些藥品都由跑腿小哥配送——但小哥的電動車被雨泡壞了,這一單實在送不了。
最初,周鑫鑫想商量取消訂單,或者延遲送貨。
此前一天,她在朋友圈里刷到了鄭州720暴雨幾十人遇難的消息,眼前的大雨讓她心慌,門外路上的積水快齊腰深了。幾年前的一場暴雨里,店外不遠處的馬路邊,曾有人觸電身亡。
但周鑫鑫看到訂單詳情時——下單的是中國SOS兒童村,所需藥品包括“蒙脫石散”—— 一種適應癥為成人及兒童急、慢性腹瀉的藥品,她改變了主意?!昂⒆拥牟〉⒄`不起,要是他們買的是風油精或者花露水,我可以晚一天送”,周鑫鑫也有孩子,剛剛三歲。
店里的小姑娘主動提出,和她一塊出門送藥。
經過高壓線路段時,周鑫鑫看到了那塊讓人心驚的警戒牌,提示“有電危險”;為了盡快排水,馬路上的窨井蓋已經全部掀開,周鑫鑫還要小心翼翼地繞開。
半個小時后,兩人終于踉踉蹌蹌趕到了SOS兒童村,把藥送到后,周鑫鑫才放了心——那天晚上,趕到家里的時候,已經是深夜十點半了。
回憶起雨夜送藥,周鑫鑫覺得沒什么,“我覺得在孩子急需用藥的情況下,店里隨便哪個店員,都會去送藥的”。
等待救援的除了人,還有泡水的汽車。
張青聚是一家汽車服務中心的門店老板,720暴雨之后,他一路看到了來自全國各地的救援車隊,感動得“眼淚都下來了”。
其實,2020年的疫情導致門店歇業(yè)四個月后,今年張青聚的生意剛見起色。但看到不少車輛受困,他覺得“這不是做生意的時候”。僅留下一名員工維持發(fā)貨后,張青聚帶著店里其他員工,拉著滿滿一車潤滑油、電瓶等汽車配件和補給,一路顛簸趕到了變成澤國的新鄉(xiāng),免費拖車、維修受困受救援車輛、分發(fā)物資。
7月24日中午,他拖出了一輛來自湖南紅十字會應急救援車隊的越野救援車輛,“有太多人勇敢地站出來了,我們只是盡點綿薄之力”。
張青聚離開門店救援,也有人坐守門店為斷電斷水的受災市民提供庇護,比如鄭州市惠濟區(qū)美景萬科二樓的京東之家店長李景男。
720暴雨之后,鄭州不少小區(qū)斷水斷電,這家門店周邊的四五個小區(qū)也不例外。為此,門店特意貼出了告示,免費提供熱水、休息和充電服務。
為此,門店拆掉了一個手機樣品柜,放上了充電插板,拆開店里的幾十個充電寶,免費為居民提供充電服務,持續(xù)供應熱水,還抬進來十幾個椅子,“我們能做的不多,提供點綿薄之力吧”。
時隔23年,退伍老兵盧聯盟“重回”救災一線,而此時他手中拿著的,不再是98年特大洪水時,南京六合堤壩上的沙袋,而是一部手機。
“如果再晚五分鐘,可能人就沒了?!北R聯盟是鄭州一家便利店店主,想起7月20日的驚險一刻,他既僥幸又后怕。
7月20日17點多,盧聯盟手機響起急促的鈴聲。此前一小時,鄭州降雨量達201.9mm,已超出中國陸地小時降雨量極值。
盧聯盟的另外一家門店里,積水穿門而過,夫婦倆人和幾個店員,正手忙腳亂搶救貨物。
手機鈴聲第二次響起又掛斷。盧聯盟趕緊回撥了過去,電話里傳來慌亂的求助聲。來電者是芳芳女士,“我媽和倆孩子困在你家京東便利店店門口的車里,打不開車門。我現在沒辦法趕過去,通過(網絡)地圖查到了您的聯系方式,麻煩幫忙救救人好嗎!”
芳芳口中的轎車,已經陷入到了鄭州東站附近的積水里,沉車處離盧聯盟的京東便利店門口只有10米左右。
親歷98年抗洪救災的老兵盧聯盟,此時距離沉車處的門店有幾公里,意識到事情緊急,他并沒有慌亂,簡單安撫芳芳后,他掛斷手機,立刻撥通便利店隔壁酒店的安保經理李坤朋的電話。?
簡短說清了祖孫3人被困的具體信息,盧聯盟叮囑對方,“趕緊砸車,救人第一位”。?
李坤朋接收到信息后,翻箱倒柜找到一把菜刀,拎著刀就沖進了水里,此時積水已漫過車窗,距車頂不到20厘米。?
周圍的鄰居和路人看到這一幕,也先后拎著能找到的大水桶、消防繩、雨傘、毛巾、錘子等工具蹚水趕來。15分鐘后,救援人員用毛巾裹著錘子將車窗擊碎,將老人和孩子救了出來。???
當祖孫3人上岸后,參與救援的十來人回頭發(fā)現,積水幾乎要沒過車頂了。?
救人視頻被上傳到了網絡,立刻引發(fā)網友關注點贊。有網友評論:抗洪老兵坐鎮(zhèn)指揮,街坊和路人組成民間“特戰(zhàn)隊”,好樣的,老兵不老!好樣的,民間“特戰(zhàn)隊”!
從7月20日下午到7月21日中午,袁琪銘一直沒敢睡,他給家人打了幾十次電話,發(fā)了幾十條微信,卻一直沒收到回音,他“慌得不行”。
彼時,鄭州遭遇突發(fā)暴雨、多地發(fā)生嚴重積水,鄭州地鐵5號線、京廣隧道接連被淹發(fā)生險情,不少地區(qū)斷電 ? 斷網,袁琪銘也和家人失聯了十幾個小時,不了解家里受淹情況是否嚴重。
盡管家人所在的滎陽離鄭州不遠,但袁琪銘走不開也不愿意走開,他的另一個身份是京東河南救援物資小組聯絡人。?
不斷有救援和捐助信息發(fā)來,袁琪銘都一一溝通聯系、協調處理,盡管一直擔憂家人,但他從未主動提出離崗。
在忙于協調物資的數天時間內,他協調和溝通的救災物資,至少夠幾萬人應急使用。
在負責聯絡的同時,他也跟車運送物資,在袁琪銘的記憶中,最難抵達的“配送點”,是華阜醫(yī)院和K226列車。
7月21日,袁琪銘接到了為K226列車運送物資的任務。彼時,這趟7月19日16時30分許從鄭州站出發(fā)、開往蘭州的列車,在鄭州西部的鐵爐站已經被困了40多個小時,一度斷水斷糧。
捐贈物資裝載完畢,已經是晚上六點,此時整個鄭州大面積停電,路面積水依然很深,手機信號也斷斷續(xù)續(xù),雖然預計到回程時的夜路相當兇險,但袁琪銘還是決定跟車前往。
從京東物流鄭州亞一倉到鐵爐站,要橫穿整個鄭州城區(qū),一路上,救援車遇到了不少因積水過深無法通行的斷頭路,來回折返變道,臨近鐵爐站2公里時,路上密布暴雨沖刷形成的大坑,“車轱轆都快被顛散架了”,袁琪銘說,最終,歷時近3個小時,到了晚上八九點時,這批物資才送到。
困在車上的乘客眼巴巴地趴在窗口,還有幾個四五歲的孩子看到京東車輛就高興地揮起手來,“不知道車輛還要停多久,有了你們這批物資,我們就安心了”,K226列車長很感動。
那天晚上,直到夜里10點半,袁琪銘和司機才回到亞一倉庫。
就在當天下午,袁琪銘愛人的手機終于撥通了。家里雖然被淹,但得知家人安全后,袁琪銘終于放了心——從那通平安電話之后,他終于不再偶爾“慌神”,開始一頭“扎進”救災中。連續(xù)三天的救援,他只睡了不到五小時。
暴雨傾城的那一晚,很多人無眠。
比如北京的王東媛,2012年北京721北京特大暴雨那晚,在半米深的積水里,她有些慌亂地棄車而去。作為親歷者,她對暴雨災害有著遠超常人的敏感。
而身為互聯網健康公司總經理,她把救援關注點放在了病患上。
720暴雨之后,“醫(yī)院里病房和空間相當緊張,不會大量儲備口糧,而且,一些病患是缺乏自救能力的”。
擔憂之下,她第一時間聯系河南中醫(yī)藥大學第一附屬醫(yī)院(簡稱河中一)、鄭州大學附屬第五人民醫(yī)院(簡稱鄭大五)等醫(yī)院負責人,詢問對方需要什么幫助。
但一直沒有收到對方的回復,“我就覺得狀態(tài)不對了”,她不想再等了,直接拉個了工作群,詢問公司內部相關部門,能否對醫(yī)院啟動捐贈。
隨后不久,有醫(yī)院員工聯系上了王東媛,告訴她醫(yī)院全員正在抗災。
她也在一位副院長的朋友圈里刷到了醫(yī)院自救的一幕——穿著白大褂的醫(yī)生把病人從一層病房里背出來,往上層轉移。
初步統(tǒng)計,720暴雨之后,僅河中一、鄭大五、鄭州阜外華中心血管病醫(yī)院(以下簡稱華阜醫(yī)院)三家醫(yī)院一度受困的病患、家屬、醫(yī)護人員,就達到了一兩萬人左右。
王東媛等不及了,她開始行動起來,協調內部資源,想著盡快給幾家醫(yī)院準備幾千箱礦泉水、方便面、面包等等。
就在王東媛為醫(yī)院病患擔憂時,京東物流河南省區(qū)分公司也早已行動起來了,在負責人宋承義召集下,分公司已經連夜召開了多個協調會議,到了21日凌晨三點,內部保障小組正式升級為了對外的防汛救災小組。
擔任組長的宋承義,在720暴雨之后的三天三夜里,沒挨過床。
他的宿舍位于京東鄭州亞一倉庫,和防汛救災小組所在的臨時指揮部,走路只需半分鐘,但他“連半分鐘時間也擠不出來”,電話鈴聲沒停過,手機充電線也沒敢拔過,累了就在辦公桌上瞇一會兒。
災情嚴重,他必須爭分奪秒——收到到救援需求的第一時間,了解救援區(qū)域的交通狀況,派遣人員和車輛,調集物資,裝車出庫,無需等待總部審批。
先是口糧——礦泉水、火腿腸、面包、方便面等,緊接著是防汛物質——鐵鍬、雨衣、編織袋等等,7月21日當天,庫內的火腿腸、編織袋等就捐贈一空,武漢倉的應急救災物資也在緊急調配至河南。
而他敢于“擅做主張”,是源于京東的公益?zhèn)鹘y(tǒng),京東集團董事局主席兼CEO劉強東在公司內部制定一項規(guī)定,全國任何地方發(fā)生災難,京東臨近庫房的管理者都無需匯報,有權在第一時間捐出庫房里災區(qū)所需物資。
7月21日中午,物流配送人員冒雨涉水將第一批捐贈的救援物資送到了醫(yī)護、病患手中。收到捐贈的鄭大五醫(yī)院一位副院長特意發(fā)來感謝,“我太感謝你們了,你們第一批把物資捐送到醫(yī)院,讓我吃了一顆定心丸”。
而隨著河南暴雨災情的轉移,宋承義的救援指揮工作的重心也在不斷轉移。
在區(qū)域上,救災中心最初在鄭州,7月21日之后,隨著暴雨轉移,宋承義又派出100多人、80多輛車奔赴新鄉(xiāng)、鶴壁、周口、安陽等地應急救災。
在模式上,鄭州的災情來得突然,物質匱乏,宋承義指派京東捐出了十多種生活物資;而在新鄉(xiāng)、鶴壁等地,來自全國各地的捐贈物資陸續(xù)抵達,但運輸分發(fā)能力嚴重匱乏,京東物流在此主要輸出物流能力,幫助運送、分發(fā)物資等等。
盡管應急救援工作已經接近尾聲,但宋承義還沒有時間好好休息,他要忙著恢復生產;而連續(xù)多天沒有好好睡覺的王東媛,嗓子累得嘶啞了。
7月22日下午六七點,京東物流X事業(yè)部的研發(fā)人員劉超康在下班路上,接到了公司的緊急電話,問他能否立刻趕回公司,去河南參與救援。?
劉超康沒有絲毫猶豫——他出生在唐山,父母親歷過1976年的大地震,得到過全國各地的救助,一直念念不忘,現在,能去河南應急救災,他“有種報恩心理”。
7月22日凌晨一點半,他坐上了從西安開往鄭州的京東物流大卡車,經過10個小時的顛簸后,終于趕到了鄭州。
剛剛達到鄭州市區(qū),劉超康就接到了新鄉(xiāng)救援的任務。。
打來求救電話的是一個園區(qū)——該園區(qū)地勢低洼,周圍幾公里之內,都是數米深的積水,園區(qū)的三十名工人,聚集到了彩鋼樓房的高層,出現物資短缺。
劉超康趕到救援現場后,面臨的第一個難題是沒有起飛場地——前后搜索了兩三個小時后,他才找到一處可以起飛的空地,此時,已經是晚上七八點,周圍黑壓壓的一片,對于周邊的地形和環(huán)境,劉超康并不熟悉,此時盲飛面臨墜機風險。
而且,這款最新款末端物流無人機此前還處于初步應用期,從沒執(zhí)行過夜飛任務,被選中則是因為其方便拆卸安裝,而且載重大,極限載重可以達到25公斤,遠高于一般末端物流無人機的10公斤。
但劉超康決定冒險一試,“能夠救援幾十個人,就算冒著墜機的風險,也值了”。
第三個難題則是,如何精準定位降落點?
當時,整個新鄉(xiāng)的網絡信號斷斷續(xù)續(xù),依靠飛機自動巡航定位不現實,此時,園區(qū)地面都是積水,一旦食物拋入水中,或者落在樹梢、房頂等,救援目的也難以達成。
最終,在劉超康指點下,園區(qū)被困人員下載了定位軟件,連續(xù)截圖定位圖片,利用“機器粗略定位,人為計算修正”的人機結合模式,降落點才精準錨定——園區(qū)一輛卡車的頂部。
7月27日,“720”河南暴雨后的第七天,鄭州、新鄉(xiāng)、鶴壁等地雨勢減小或者陸續(xù)放晴,仿佛那場災難未曾發(fā)生,城市里的混亂逐漸消散,習以為常的煙火氣開始回歸。
宋承義和袁琪銘開始著手恢復生產;完成救援的劉超康剛剛返回了西安;盧聯盟還在忙于為地下四層的倉庫排水,他又變成了那個普通的商人,在朋友圈催討起了欠款;周鑫鑫可能還會在深夜里送藥上門,但未必會遭遇同樣的暴雨;王東媛啞掉的嗓子還未痊愈;而張青聚依然會與來自全國各地的車主相遇,修好車、加滿油,然后揮揮手說再見……
一切看似如常,一切其實超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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