蔚來汽車創(chuàng)始人李斌

6月22日17時20分左右，蔚來測試車輛高樓墜落造成兩名試車員不幸身亡。兩個人命換來的是公司23日晚8時許“不關(guān)車事”口吻的回應。

公開信息顯示，6月22日事故當天恰好是李斌48歲的生日。隔天姍姍來遲的回應，迅疾掀起一場公關(guān)風波。

哪知這一波未平下一波又起。近幾日，蔚來又被海外做空機構(gòu)灰熊盯上。灰熊指稱，蔚來用會計手段虛增營收和夸大凈利潤率。蔚來股價一度應聲大跌，市值蒸發(fā)360億港元。

李斌的本命年，蔚來有點“犯太歲”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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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空迎來“反轉(zhuǎn)”？

外界也看不透，測試車墜落事故與遭遇外資機構(gòu)做空，究竟哪一件算得上是蔚來的煩心事。

6月28日晚，海外做空機構(gòu)灰熊（Grizzly Research）發(fā)布針對蔚來汽車的做空報告，直指蔚來利用會計手段夸大收入，涉及金額達數(shù)十億美元。

然而，在一個流行“反轉(zhuǎn)”的語境下，所謂的“反轉(zhuǎn)”說來就來。

7月2日一早，有媒體就報道蔚來遭做空一事迎來“反轉(zhuǎn)”?！胺崔D(zhuǎn)”是因為大摩、小摩、大和資本等國際機構(gòu)力挺蔚來，不支持灰熊的做空報告結(jié)論?！胺崔D(zhuǎn)”措辭與蔚來早前的回應高度契合。

那么，灰熊的做空報告又說了什么呢？在報告中，灰熊對蔚來的“財技”進行了一一拆解。

比如，灰熊將“靶子”瞄準了蔚來BaaS電池租賃服務。這項業(yè)務主要由蔚來的“關(guān)聯(lián)方”武漢蔚能承擔。它是一家由蔚來、寧德時代、國泰君安等投資機構(gòu)聯(lián)合成立的電池資產(chǎn)管理公司，也有人稱之為“電池銀行”。

如果用戶在購買蔚來汽車時選擇BaaS服務，則不需購買電池，價格可以便宜至少7萬元。之后再根據(jù)實際使用需求，按每月980-1480元的價格租用不同容量的電池。

也就是說，蔚能從蔚來手中購買電池，然后將電池租賃給車主。

灰熊的做空報告指出，自2020年以來蔚來的股價增長超過450%，業(yè)績也超過了華爾街的增長和盈利預期，就是因為對蔚能銷售電池，使得蔚來的收入和凈利潤虛增。

數(shù)目也很驚人?；倚芡普撐祦碓谑杖牒蛢衾麧櫳戏謩e虛增了至少10%和95%，即營收和凈利潤分別虛增26.17億元和17.77億元。它認為蔚來2021財年的盈利中有超過60%來自于武漢蔚能。

灰熊在報告指出，蔚能購買電池的收入一次性計入了蔚來的賬，提前確認了未來7年的電池租賃收入，而電池折舊費用又被移出了財務報表。

這還沒完。灰熊進一步指稱，蔚來和武漢蔚能之間存在更深的利益糾葛。比如，武漢蔚能的兩位高管目前兼任蔚來汽車的副總裁和電池運營主管經(jīng)理，這讓蔚能心甘情愿地幫助蔚來粉飾業(yè)績。

此外，關(guān)于地方國資委的“套現(xiàn)”、李斌將用戶信托進行質(zhì)押獲得個人貸款以及蔚來汽車和蔚能高管的重疊等事項，都被逐一列入做空報告中。

對于灰熊此次的做空報告，蔚來回應稱“報告包含大量錯誤、未經(jīng)證實的猜測以及與本公司有關(guān)的誤導性結(jié)論和解釋。”同時，蔚來透露公司正在審查指控，并考慮采取適當?shù)男袆颖Ｗo股東利益。

截至目前，公開信息還沒有看到蔚來采取何種措施。除了媒體報道的“反轉(zhuǎn)”之外，市場幾無異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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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中國馬斯克”被戳脊梁骨

要說灰熊的做空報告也著實“無所不用其極”，不僅就事論事而且順帶著戳人脊梁骨。

這一次灰熊就把李斌、劉二海等大佬們戳了一下又一下。

比如，灰熊稱李斌被譽為“中國馬斯克”，然而他過去參與創(chuàng)業(yè)的企業(yè)——易車、易鑫、摩拜都經(jīng)歷了股價或估值暴跌，到它們被私有化或被出售時的估值遠低于巔峰期水平。

并且灰熊還指出李斌與愉悅資本及其創(chuàng)始合伙人劉二海關(guān)系密切，而后者正是被渾水打假的“瑞幸咖啡案”核心人物之一。

這是“傷害性不大，侮辱性極強”的又一典型案例。

灰熊選擇此時做空蔚來，不得不說時間上也有點“微妙”。就在此一周之前，蔚來剛卷入一場社會輿論風波。

悲劇發(fā)生在6月22日，恰巧是李斌的生日。當天，一輛蔚來測試車輛從上海創(chuàng)新港停車樓三層墜落，致使兩名試車員身亡（一位為蔚來員工，另一位是合作伙伴員工）。

30個小時之后，蔚來的官方微博姍姍來遲，其中提到“這是一起意外事故，與車輛本身沒有關(guān)系”。正是這句回應引發(fā)眾怒，指責其“冷血”的聲音甚囂塵上。

隨后，蔚來官微刪除這一聲明，發(fā)布了第二條聲明。經(jīng)過修改后的回應把“與車輛本身沒有關(guān)系”改成了括號中的“非車輛原因?qū)е隆薄?/p>

在調(diào)查結(jié)果尚未公布的情況下，蔚來就迫不及待地用官方口徑宣布“與之無關(guān)”。網(wǎng)友評論，“比起人命，他們更在乎的是銷量”。

雖然公司一再強調(diào)稱“非車輛原因?qū)е隆?，依舊令不少外界人士對蔚來此前引以為豪的輔助駕駛功能產(chǎn)生了擔憂。

如今在被機構(gòu)做空和輿論風波等諸多不利因素下，6月29日，蔚來一夜間市值蒸發(fā)了360億港元。一個半月以來上演的股價翻番奇跡也隨之戛然而止。

如果打開蔚來汽車、李斌的微博，你會發(fā)現(xiàn)一些來自全國各地的網(wǎng)友踴躍留言，斥責“蔚來跳樓機”“垃圾車”，質(zhì)問李斌“還嘲笑別人買燃油車嗎？”

其實，無論是做空報告也好，還是“不關(guān)車事”引起的這起輿論風波也好，想必蔚來都可以渡過。熱心網(wǎng)友支招：如果在感到難過的時候，可以在心中默念“水軍搞不倒我”。

要說這個必勝“心法”，原創(chuàng)版權(quán)還是屬于蔚來汽車某公關(guān)負責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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虧損擴大，銷量滑坡

也許蔚來暫時不必太過理會做空報告，只要能夠創(chuàng)造豐厚的利潤，資本市場就會永遠追捧它。然而，問題的關(guān)鍵就是蔚來的業(yè)績卻沒那么堅強。

曾經(jīng)，蔚來在造車新勢力銷量榜上霸榜長達21個月。從去年7月開始，蔚來銷量開始被小鵬、理想甩在身后，甚至還被一度排名靠后的品牌超越。

乘聯(lián)會最新數(shù)據(jù)顯示，今年1-5月，小鵬銷量為53688輛，哪吒銷量為49974輛，理想銷量為47379輛，零跑銷量為40735輛，蔚來銷量則為37866輛。

“蔚小理”的蔚，已位列第五。

銷量的停滯也反映到了財務上。2022年第一季度蔚來實現(xiàn)營收99.11億元，同比增長24.39%；凈虧損達到17.83億元，虧損同比擴大295.56%；毛利率方面，今年一季度為18.1%，低于去年同期的21.2%。

營收增速放緩，毛利率下滑，這意味著蔚來汽車每賣一輛車的成本在增加。

蔚來成立至今，趟過大大小小的坑，還挺過了資本寒冬。直到2020年，整個新能源汽車行業(yè)受到投資者的瘋狂追捧，蔚來也享受了一輪資本狂歡。

2020年，蔚來汽車的股價漲幅高達30倍，股票市值一度超過1000億美元。在全球汽車公司市值排行榜上高居第四，戴姆勒、寶馬和通用等汽車巨頭的市值都被甩在身后。

不過資本市場是一個博弈場，有漲就有跌，就如同物理世界有起就有落。蔚來也被投資者拋棄過。

2021年以來，蔚來汽車在美國的股價從60多美元跌至最低15美元，公司的最新市值也從1000億美元回落到350億美元左右，跌出全球汽車公司市值排行榜上前十。

其實，蔚來潛在的更大挑戰(zhàn)還在后面。

2019年，大手筆燒錢導致巨額虧損的蔚來幾乎走到了破產(chǎn)邊緣。在走投無路之際，李斌獲得家鄉(xiāng)合肥的支持。合肥70億元資金解了李斌的燃眉之急，也讓蔚來“起死回生”。

然而，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，合肥的錢也不是白給的。李斌當初為了拿到合肥的投資，簽訂了具體協(xié)議。

按照協(xié)議，蔚來在2024年實現(xiàn)營收1200億元；2020年至2025年總營收4200億元，總稅收78億元；2025年前在科創(chuàng)板上市。

蔚來2021年的營收只有360億元，要達到1200億元得再上漲三倍多。

按照公司的預期，蔚來希望可以在2023年四季度實現(xiàn)盈虧平衡，2024年實現(xiàn)全年盈利。

如今時間已到中場，留給李斌的時間并不多。不知道李斌有沒有Plan B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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